出品 | 虎嗅科技組作者 | 丸都山編輯 | 陳伊凡頭圖 | 視覺中國美東時間4月27日晚間，芯片巨頭英特爾發布了2023年第一季度財報，期內營業收入共錄得117億美元，同比下降36%，但要高于該公司在去年四季度給出的105-115億美元的業績指引。在盈利能力方面，英特爾第一季度歸母凈虧損達28億美元，同比下降134%，創下公司史上最大的單季度虧損，毛利率也萎縮至34.2%，低于英偉達、高通等業內公司。值得一提的是，盡管一季度業績表現不佳，但由于營收高于業績指引及分析師預測，英特爾的股價仍有所上漲，截至美東時間4月28日收盤，該公司股價上漲4.02%，收報31.06美元。此外，考慮到PC市場與服務器市場的下跌已基本見底，且第四代至強處理器Sapphire Rapids有望在今年二季度實現批量出貨，因此英特爾在兩大主營業務——客戶端計算事業部（CCG）和數據中心與人工智能集團（DCAI）上，還是有充足的理由讓投資者放寬心態。不過，被人給予厚望的晶圓代工業務（IFS）在本季度仍沒有展現出作為業績增長曲線的能力，這項事關英特爾復興之路的核心戰略，可能仍需要時間去驗證。業績屢創新低，英特爾為何遭重？自2022年一季度開始，英特爾的業績連續5個季度下滑，而本季度英特爾的各業務部門，除自動駕駛Mobileye外，更是經歷了一次全方位的衰落。負責PC處理器銷售的CCG部門期內營收為57.67億美元，同比下降38%，運營利潤為5.2億美元，相比之下，去年同期該部門營業利潤為27.22億美元。需要說明的是，CCG部門的業績與全球PC市場存在極強的關聯性。比如在2021年全球PC行業受在線教育/線上辦公的帶動，英特爾的個人電腦芯片部門（更名前的CCG）曾創下了106億元的營收紀錄。也是在同一時期，PC廠商們在樂觀的市場預期及產業鏈風險的雙重作用下，逐漸提升芯片庫存水位。進入2022年，全球性高通脹及“宅經濟”需求的減弱，又讓PC市場的景氣度迅速回落，直接導致PC廠商們的庫存水平全年保持高位，“清庫存”成為貫穿全年的行業主旋律。這種情況在今年一季度達到極值，根據第三方調研機構IDC的統計數據，今年一季度全球PC出貨量為5690萬臺，同比下降29%，達到過去10年的最低點。在此背景下，英特爾CCG部門業績下滑自然不難理解。而負責服務器處理器的DCAI部門，情況要更加嚴峻。財報顯示，一季度DACI營收為37.18億美元，同比下降39%。運營虧損為5.18億美元，而去年該部門運營利潤為13.93億美元。服務器CPU市場與PC市場的問題大致相同，受到宏觀經濟及能源成本的影響，全球服務器CPU市場同樣表現不佳，根據市場調研機構Counterpoint的統計數據，2022年全球服務器市場收入與上年度相比下滑了4.4%。英特爾作為這一市場中的絕對龍頭，受到的影響也最為嚴重。但需要說明的是，DCAI部門營收和利潤的雙降一方面來自于市場，另一方面也有競爭對手AMD崛起的因素。根據Counterpoint的統計，英特爾在2022年以70.77%的市場份額位列服務器CPU市場龍頭，盡管看起來地位穩固，但在2021年英特爾在該市場中的占有率高達80.71%，而在同一時期，AMD的市場份額則從11.74%攀升至19.84%，二者攻防轉換的變化已經十分明顯。很大程度上，英特爾在服務器CPU市場的衰落要歸咎于自身的執行力問題。盡管今年年初發布的Sapphire Rapids處理器性能表現足夠亮眼，但這款原計劃在2021年末發布的處理器屢次跳票，給AMD的Milan EPYC留下了一整年的發展窗口期，導致DCAI部門的訂單不斷流失。而另一項被外界廣泛關注的IFS業務，在本季度的表現并不理想。盡管這家公司曾在去年三季度財報中透露，“目前已拿下全球前10大半導體設計廠商中7家的訂單”，但在一季度IFS部門營收為1.18億美元，同比下跌24%，環比下跌63%。最壞時刻已過？“已經跌落谷底，怎么走都是向上”，這句話可能非常適用于當下英特爾的處境。在英特爾財報發布后，美國投行Wedbush的分析師Matthew Bryson將英特爾的評級從“跑輸大盤”上調至“中性”，原因在于“該公司季度業績已經觸底”。具體到核心業務部門來看，情況也確實如此。CCG方面，上文我們提到，該部門業績取決于終端市場的需求與下游廠商的庫存水平，盡管目前個人PC市場還未展現出復蘇的跡象，但結合微軟等公司的判斷，商用PC市場在二季度可能會迎來反彈。而在下游廠商的庫存方面，根據Couterpiont的統計數據，截至2022年底，聯想、戴爾、華碩的庫存周轉天數均明顯下降，分別自2022年二季度的54.84/25.66/156天下降至2022年四季度的52.09/24.13/122天。即使終端需求短時間內難以恢復，但只要下游廠商的庫存維持正常水位，英特爾的CCG部門仍有望在今年下半年扭轉頹勢。同樣，DCAI部門在接下來的時間里，也有著良好的機遇。一方面，英特爾Sapphire Rapids處理器在今年二季度將實現批量出貨，憑借英特爾在服務器CPU市場多年積累下的口碑，還是會有相當一部分廠商選用該處理器作為新平臺。另一方面，英特爾也搭上了AI的快車。在財報發布會后的電話會議上，英特爾CEO基辛格表示，“雖然圍繞生成式AI的熱潮，主要以云中的大語言模型為中心，但AI部署將迅速遷移到推理端，成為主要的AI工作負載。”在今年2月舉辦的中國戰略溝通會上，英特爾研究院副總裁宋繼強曾向虎嗅等媒體解釋過英特爾在AI時代的優勢，“現在大模型在訓練好了以后，真正要部署提供服務的時候，很多中小型企業介入，他們如何去選擇一套最優的硬件方案是接下來的一大關鍵。”宋繼強指出，英特爾手中擁有CPU、GPU、FPGA等多種硬件作為支持，同時對數據中心做高性能加速也有著充分的經驗，完全可以幫助企業實現在硬件集群上的架構創新。相比之下，IFS部門在今年的情況目前還很難做出判斷。基辛格在財報發布后的電話會議上強調，目前英特爾在工藝層面的進度符合預期，“四年五節點”計劃中的Intel 7和Intel 4現已基本完成，Intel 7正在大規模量產，而采用Intel 4的Meteor Lake的量產進度也能夠保證在今年下半年推出。不過，需要說明的是，在英特爾的計劃表中，明年推出的Sierra Forest和Garanite Rapids兩款處理器芯片將基于Intel 3（等效3nm）工藝，但目前對于這兩款產品，英特爾還是計劃將大部分訂單交由臺積電來代工。一位業內人士向虎嗅表示，英特爾在代工領域很難與臺積電和三星比拼先進制程。“許多設計大廠都與三星和臺積電達成深度綁定的關系，現階段英特爾的晶圓代工業務還很難從前兩家公司手中搶下訂單。”